宋妤咬得挺狠的,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,小虎牙嵌进周衍庭手臂上的肉里。
带着一种蛮横的恨意。
咬得牙齿都在打颤,甚至小虎牙的牙尖磕到了骨头。
口里有血腥味蔓延开来,她都没有松开。
周衍庭喉结滚动片刻,没动,像是没有痛觉似的,眉头都没皱一下,只是眼底的神色,蕴得很深。
像是能将人吞没。
宋妤咬了好一会,直到嘴里的血腥味浓重到让她无法忽略,整个人这才有些清醒过来,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,猛地松开了口。
周衍庭眉目不动,声音很淡,没什么情绪的疏冷:“清醒了?”
宋妤向来对他是很害怕的,她撇开了头。
但眼泪却控制不住落下来。
心里还是恨的。
怎么可能不恨呢?
这一个晚上,天知道她有多害怕,又是怎么熬过来的。
她死死咬着嘴唇,把氤氲在眼底的泪给逼回去,不肯让情绪露出来。
可她太委屈和憋屈了。
从宋家出事到现在,她一直硬扛着,像个刀枪不入的战士,不管别人怎么对付她,怎么羞辱践踏她,她也只是笑着听着,任人折辱,还要对对方笑脸相迎。
她甚至不敢伤心,不敢委屈。
从在急救室外面,医生宣布宋母死亡,宋韫成为植物人的那一刻,她的整个世界都跟着分崩离析。
可她还来不及悲恸痛哭,宋豫章,她的亲生父亲,就像个畜生一样,带着外室来剜她的心。
那是她的亲生父亲,她不疼吗?
她疼得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,整个人气到快要发疯,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。
可那又怎么样呢?
她最后甚至连母亲的灵堂都守不了,就要和这些人互相撕咬。
她只有将那些人踩在脚底下,让他们像蝇营狗苟一样的活着,她要让宋豫章亲眼看到,他不顾妻儿子女,一心维护的小三和他的孩子,活得悲惨,才能出这一口恶气。
他越是维护什么,她就越是要让他得不到。
可她还没将他们彻底踩进泥地里,宋清菡就攀上了温珩。
她就发现了周倦和温家瓜分宋氏的事情。
她被温珩借着周衍庭的名义,被行业里被变相的软封杀。
别人往她心里捅刀子。
多难受,她都只能将刀子往肚子里吞,也只是浅笑地忍着。
可是没人知道她有多害怕。
她每天一闭上眼睛就在做噩梦,梦见宋豫章带着人进了宋家的门,宋世乾背着她,将宋枕安排进了宋氏。
梦见她把哥哥的公司弄没了,被周家和温家彻底瓜分。
宋豫章一路护着宋清菡两姐弟,住进宋家,陈素住在她妈妈以前住过的房间里,站在她面前,高高在上又轻蔑的看着她。
然后将她彻底架空。
宋妤不止一次后悔,如果当初,她不是那么心安理得,被宋韫保护起来,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。
宋妤手指在身侧攥成拳头,眼泪一颗颗的砸下来。
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会这么汹涌。
过了很久,宋妤才堪堪压住情绪,将周衍庭搭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给拿开了,想要甩远一点,可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。
宋妤擦了擦眼泪,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:“小叔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周衍庭没有回答她的话,他低眸看着她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宋妤哭,宋妤哭的时候,是没有任何声音的,只有眼泪无声地流着。
但她又不肯哭,硬憋着,让眼尾洇出一片秾艳的红。
大概是因为发烧,她嫩白的脸上呈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,大颗大颗的眼泪,从她潮红的眼睛滴落下来,在脸颊上滚过,一滴滴落在她的锁骨上,那儿蓄了一小滩。
被精心养过的头发,这会也有些乱。
嘴唇上还有咬过他后,沾上的血迹。
让她苍白的脸上,染上一抹妖艳的红,让人很容易想到性这个字。
也让人想要蹂躏,捣碎。
天空灰蒙蒙的,但周衍庭却将她每一寸都看得仔细,宋妤心跳渐渐有些快了起来。
她忍不住想要往后退一点。
周衍庭却没有让她往后退,他将她的下颚抬起来,朝着她吻了过来。
周衍庭湿润的嘴唇朝着宋妤吻过来的时候,宋妤有片刻的宕机。
不知道是因为没吃东西饿的,还是因为周衍庭的这个吻给紧张的。
宋妤的胃都跟着有些的痉挛。
周衍庭吻得蛮横,他带着镣铐的那只手,扣着宋妤的后脑勺,不容抗拒将她压在了她背后的树干上。
宋妤整个人轻轻地打着颤,她被周衍庭强势的气息包裹,死死咬着嘴唇。
周衍庭说:“张嘴,我要进去。”
宋妤心脏像是被人一把狠狠攥紧,耳鸣得几乎听不到他的话。
周衍庭也不恼,他掐着宋妤下颚的那只修长的手指,用了点力道,宋妤疼得松了口,周衍庭便很顺理成章地,闯了进来。
准确无误地纠缠住了宋妤的唇舌,朝着她肆意侵占掠夺,他搅弄着她的舌头,舔吮着她的虎牙,然后不容抗拒地,剥夺着她的呼吸。
宋妤感觉灵魂都要被剥夺。
几欲缺氧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直到宋妤快要透不过气来,周衍庭才松开她。
宋妤嘴唇上的血迹还很明显,她狠狠的喘息着。
周衍庭手指的大拇指,摩擦在宋妤地嘴唇上。
手指上微凉的触感,像是摁在宋妤的心上。
周衍庭说:“宋妤,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?”
宋妤撇开了头。
她很讨厌周衍庭碰她,每次他碰到她,她都觉得很紧张,她也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,和他一起的时候,每一寸空气,都是稀薄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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